現在社會已經可以大大方方談生理期和衛生棉了,同事朋友有事沒事就討論哪牌衛生棉比較好用,還推薦某牌含中藥成份的衛生棉可以讓那裡透心涼(我沒有這種願望)。而且女生拿衛生棉去廁所也不用遮遮掩掩,直接一個飛龍探雲手往包裡一掏,便自自自然然往廁所走。



這麼想「透心涼」乾脆裝個電腦風扇算了。

但在我國高中階段,生理期和衛生棉像「佛地魔」一樣,大家都以「那個」代稱,比如:「那個...欸...我『那個』突然來了,你有沒有『那個』可以借我?(到底是哪個)」,然後朋友便心照不宣地露出神秘微笑,悄悄自書包內袋抽出一只錦囊交付掌心(反正出來跑的,遲早要還)。

如果是冬天,衛生棉可輕易藏於長袖襯衫或外套偷渡至廁所;然夏天衣衫輕薄,裙子又沒有口袋,只好用手帕或面紙什麼捏著,想方設法的躲躲藏藏。是說月經明明是正常生理現象,可少女們就是臉皮兒薄,怕被他人笑話,哪似過渡成大嬸後,即從容不迫、聲如洪鐘地昭告眾人:「哀家要去換衛生棉了!眾卿給我讓一讓(也不用如此霸氣)。」



也許有人會問:「為何不用可愛的衛生棉袋裝衛生棉?」您有所不知,中二心海底针~對當時的少女來說,拿衛生棉袋和直接拿衛生棉沒兩樣,總之不能讓別人(特別是男生)知道自己要用衛生棉就對了。

學生時期之所以會遮遮掩掩,一方面是怕被男生嘲笑。每個班級裡好像總有兩、三個臭男生,將女生發育狀況和生理期當成取笑題材。國中時,隔壁班就有位剛畢業的年輕女老師被惡整,男學生把她放在教室抽屜裡的衛生棉一塊塊貼在黑板,上頭還塗滿了紅墨水(美術課有這麼細心就好了),結果女老師隔天一進教室立刻放聲大哭掩著臉跑出校門。

不過也有相反的情況,像我有段時期可能腦袋接錯線,常常把衛生棉當成鈔票付給別人(他們可能寧願收到冥紙,起碼可以燒),受害者有超商店員、乾麵店老闆,還有班上的總務股長。前面兩位大叔世面見多了,皆處變不驚的微笑退回衛生棉:「小妹妹,我這輩子是用不到了,你自個兒留著吧。」

總務股長那次就尷尬了,我豪氣干雲的把衛生棉拿給他道:「不好意思,班費欠太久,不用找了!」的那個moment,我倆同時發現「班費」是「好自在超薄蝶翼衛生棉」,雙方馬上滿臉通紅。而且我當機立斷,做賊的喊抓賊大叫:「變態~!」後就跑了,剩下他不知所措、尷尬無比的拿著衛生棉佇立原地(隔了一個禮拜,我才若無其事地把「真正的」班費交給他)。



他的表情差不多就像李大導這樣......

然後我活到這輩子聽過最悲慘的「衛生棉事件」莫過於一位在補習班認識的正妹朋友,該正妹每禮拜上課都穿的花枝招展,為期半年的課程,不曾出現同一件衣服。然而擁有一雙纖細修長美腿的她常穿熱褲,卻極少著裙裝,課程結束的前一日,我終於忍不住內心旺盛的求知慾請教她(如果不小心踩到地雷,以後也不會再見面了)。

正妹支支吾吾了一陣子才吐露,為求通風涼爽,以前每逢生理期她都穿長裙。不料某次身著飄逸民俗風洋裝在捷運站等車時,衛生棉疑似達到最大飽和含量,於是承重不能,直接「啪」一聲掉在地上,血濺五步。由於長裙及地,暫時沒人發現地上的「第一特獎」,正妹只好在裙內以踢罐子的方式,一路慢慢移動衛生棉到廁所。(中途有熱心男士驚覺她身後像蝸牛般留下一道斷斷續續的血跡,可能怕有把匕首插在她側腹還是怎樣,好心拍拍正妹肩膀問:「妳還好吧?」,結果被正妹用戴了角膜放大片的眼睛瞪到縮回去)



如果這時候有人亂入,嚷著:「我也要玩!」的跑出來「踢罐子」就完了。

經過這次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經驗,正妹對缺乏剎車裝置的裙裝充滿陰影,於是此後以褲裝居多,至少血染臀部時,還能假笑說是夏季不規則時尚印花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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